【喻黄】吊桥效应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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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过去了，连环杀人案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执政官以此为由罢免治安官，并任命宋晓接任成为新治安官。
喻文州翻开笔记本，圈出一个日期，然后皱起眉头，笔头在桌上轻轻地扣动，敲除没有规律的节奏。手旁，六个陨石碎片依然整整齐齐地码在玻璃罩下，而隔壁多出来的新玻璃罩里是一束盛开的百合，飘浮在空中，带着些微晨露，洁白的花瓣漏下星星点点金色的光芒，仿佛把黎明破晓时刻凝固成一件绝美的艺术品。
郑轩和宋晓进门时喻文州还沉浸在思考中，头都没有抬起来。郑轩扭头告诉宋晓：“文州最近失恋了，精神状态不好，不要见怪。”
“别听他瞎说。”喻文州放下笔，“宋晓，连环杀人案先不用查了。你和郑轩一起，多为我留意宰相的动向。”
“不用查了？”饶是宋晓一贯波澜不惊，听到这个指令也要消化不良。他看了喻文州半晌，见他不像随口说说，只好答应：“那就先帮你拖着，但我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不用感到为难。”喻文州缓缓道，“很快会有其他大事发生，远比这些案子脍炙人口，惊心动魄。到时他们就顾不上往你身上施加压力了。”
“花很不错，”宋晓走后，郑轩一屁股坐下，敲了敲桌面：“但恕我看不出任何让你用魔法的理由。你怕是不记得了，施咒是有代价的。”
“少天送我的花，留个纪念，不费多少魔法。”对方只是温和一笑。
那一脸看破红尘的笑容简直让郑轩头皮发麻：“喻文州，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要放他走。连我都看得出来那小子喜欢你。”
“没有舍不得。”喻文州低下嗓音，“郑轩，过去的事、过去的人不要再提，多想无益。”
郑轩疯狂腹诽：没什么舍不得你倒是别拉我喝那么多的酒啊！口是心非！
“好好好，不乐意说就打住。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派景熙去北边。”郑轩半个身体倾过去，眼光透出审视的意味：“景熙在医学院最拿手的科目就是传染病。你早就知道北边会爆发疫病，不是吗？”
喻文州合上笔记：“不是早知道，而是预料到。如果当时在学院时好好读历史，别老上课睡觉，你就会知道洪水来临后瘟疫也很可能接踵而至。郑轩，你在怀疑我？”
郑轩挠了挠头，“没，就是觉得你最近未卜先知的功力又上一层楼，已经到达让我瞠目结舌的程度。送景熙去北边，还有之前找到冰雨……我在想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
“我看是徐景熙不在，你日子太好过了。”喻文州从书柜里翻出一份档案递给他，“那么有空，不如再帮我多探访几个人。”
“梁易春、许博远……”郑轩草草翻看，都是些基层技术官员，“资历不错，怎么，要亲自帮他们升职啊？”
“岂止是升职。”喻文州弯了弯唇角，一字一句道，“我要抬他们进元老院。”
少天回到车上，状态比刚离开时更差了。他还在断断续续的抽噎，直到哭累了头脑昏沉地睡去。过了不知多久，他猛然惊醒，车已经停了下来，天已经黑透。黄少天一转身看到了愁眉苦脸的卢瀚文。
“怎么啦瀚文？”他揉揉眼睛起来哑着嗓子问，“我们到哪儿了？”
“黄少！”卢瀚文爬到他身边坐下，“你是因为我才离开的吗？不然的话，为什么不留在蓝雨陪文州哥哥，小姐姐说你喜欢他。”
黄少天忍不住微笑：“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喜欢。”
“我已经不小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还救了你和黄烦烦呢。”卢瀚文不太服气地反驳他，然后小心翼翼地说，“是因为我说想去捡到我的地方吗？你不用当真，我懂的，即使去到那里也找不到我妈了……我就是，就是说着玩的。等天一亮你就回去跟文州哥哥和好，好吗？”
“我也想跟他和好，”黄少天叹了口气，“可是你文州哥哥已经说了，他不想见我了。”
“为什么？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应该是知道……吧？”黄少天答完，自己也半疑半惑。
“如果他看到你那么难过，肯定会后悔自己说那种话的。他不知道你这么喜欢他啊！”卢瀚文一锤定音，顺便小小地报了刚刚被看扁的仇，“黄少你傻不傻，为什么不告诉他唔——”
黄少天猛地捂住卢瀚文的嘴，“嘘！有人。”
外面灯火摇晃，包围两辆大篷车，举着灯的分明不是马戏团的人，笼子里也传来了动物们不安分的叫声。黄少天从车里摸出一把短刀塞到卢瀚文手里。光线在车门口一晃，黄少天出手如电，先打落手电，然后踢翻来人，拉着卢瀚文刚下车就被包围了。
马戏团的人都被押出大篷车，赶作一堆，卢瀚文和黄少天也不例外。其中一个士兵模样的人用手电在众人脸上照来照去，最终停在黄少天脸上，刺得他眯起眼睛，“找到了！”
一个长官模样的人示意黄少天出来：“黄少天，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位大人想见你。”
团长立刻讨好地上前：“长官，请问少天是哪里得罪了那位大人？不如我替他道个歉？我们都是守法的人……”
长官一脚把团长踹倒在地：“少来碍事。这些人都原地看守起来。黄少天，跟我们走吧。”
“他们有枪，先别冲突，见机行事。”黄少天低声叫住准备抽出武器的小姐姐，然后回应道：“我就是黄少天，我跟你们走，不要伤害我的朋友，他们不会反抗的。”
“不准带走黄少！你们这群坏人！”卢瀚文猛地扑到黄少天身前，手中握着短刀，刀尖明晃晃地指着士兵。黄少天又感动又无奈，赶紧拉住气势汹汹的卢瀚文：“我弟弟不懂事，各位长官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长官轻蔑地哼笑一声，“把那小鬼一起带走。”
卢瀚文的短刀被收走，两人被推上一辆蒙的严严实实的马车。卢瀚文一路紧紧抓着黄少天的手，压低声音问：“黄少，我们到哪儿了呀……”
“他们在绕路。”黄少天轻轻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咱们下车后找机会逃走，回来跟其他人里应外合。”
他揽住卢瀚文问：“怕不怕？”
“不怕。”卢瀚文摇头，突然狡猾一笑，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你瞧，我们有武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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