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llingstone

这人写啥都是为了取悦自己而已

【喻黄】吊桥效应 1

自!割!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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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侍卫长郑轩独自街上巡逻。刚刚度过宁静的一夜,他总算能稍稍放松精神,盘算着提早交更,以免误了执政官的例行早会。突然,他注意到某户人家的窗子里有个人,脑袋顶着玻璃似乎是睡着了,一条黏腻的痕迹从窗台延伸到墙面。

“一定是我的幻觉……”郑轩擦了擦冷汗,喃喃着将手电抬高。然而事与愿违,随着一声凄厉的“杀人啦——”,清晨的宁静被撕得粉碎,住宅灯火次第点亮,尖叫声此起彼伏地传了出来。

门牌上头赫然写着枢机大臣名字,郑轩发自肺腑地叹了口气:“压力山大啊!”

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郑轩朝天开枪发出信号弹,然后大喝一声:“我是侍卫长郑轩,开门!”


枢机大臣被杀的消息几个小时之内传遍蓝雨国都,掀起轩然大波。

蓝雨是荣耀大陆南部最富庶繁华的国家,国都是大批贵族及幕僚臣子的居所,本该治安森严,秩序井然,但本月以来已经有三名高官在自己家中死于非命,官阶一个比一个大,引得人心惶惶。都城侍卫长郑轩迫于压力亲自上阵巡逻,结果可好,当晚枢机大臣直接横死在了侍卫长眼前。

郑轩在去议政厅途中收到了更多坏消息。北部边陲发山洪,官道被泥石流被堵住了,也等于堵住了蓝雨与北方诸国往来贸易的第一要道。执政官派了一支军队去疏通道路,宫廷医师徐景熙也收到委托随军出行。

郑轩眼巴巴地拉着徐景熙:“为什么指派你?只是清通道路而已,至于把医师也送到前线吗?医生受伤了怎么办!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再问问执政官……”

徐景熙默默把手抽出来:“你今天废话很多啊,又不是打仗,哪那么容易受伤?到执政官面前注意一点,他最近睡眠不行不要老是烦他。”

“最近我压力也很大啊……”

徐景熙笑着拍了拍郑轩的后背:“知道了,等我回来听你说个够。我走了。”


郑轩一脸沮丧地出现在例行早会上,而宰相与第一将军正闹得鸡飞狗跳。

宰相是枢机大臣的直属上司,下属死得不明不白,他心里恼火得很,也不管案子破没破,非要先让王城侍卫隶属的军部付出点代价再说。而第一将军性格脾气不好一点就爆,见宰相想动他的人,几乎立刻要扑上去开打,幸亏被同僚死死拉住了。

宰相与第一将军不和人尽皆知,平时在执政官面前明里暗里针锋相对,闹得像今天这么难看却也不常见。

郑轩眼观鼻鼻观心不去掺合,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被人被推到风口浪尖,分分钟就会不幸被变成背锅的那一个——这种时候,给嘴巴拉好拉链才是上策,多说多错啊。

可惜宰相一点也不想放过他,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一介文臣打不过与他平起平坐的第一将军,还收拾不了郑轩这个倒霉孩子?于是他便扭头朝郑轩扑来,想撕他肩蟑。

郑轩心里是崩溃的,为什么背锅的总是我?我做错了什么?他一边躲一边朝桌后那个一脸强烈关注但实际上什么都不做的人使眼色:快!救!我!兄弟顶不住了!


看过瘾的喻文州终于舍得打开金口,出言中止这场闹剧:“打打闹闹像什么话,都住手吧。”

他慢条斯理地宣布:“人死在自己家里,侍卫长权力再大,也不方便随意进出民宅。暂时不必问责军部了,叫治安法官一周之内直接向我报告,若再无进展,我会考虑为王城换一个更能干的治安官。”

“宰相与第一将军,”他的目光徐徐掠过二人,脸色逐渐变冷,“当着我的面厮打,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执政官?各自回去反省,想明白之前不必来见我。散会。”

宰相又惊又怒地想开口,猛地瞥见喻文州身后面色不善的刀斧手,他意识到身边还站着半屋子自己刚刚狠狠的罪过的将领,不由得遵照指令消停,恭恭敬敬地向执政官赔礼。

第一将军一句话没说完,把后半句硬生生吞进喉咙,强迫自己闭上了嘴巴,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喻文州两年前在国立学校朱雀学院院长提议下被拥立为蓝雨国的统治者——尽管他与离奇失踪的前执政官毫无血缘关系——目前身兼元老院首席元老,最高执政官,军部最高统帅,大祭司长等等职位,是蓝雨实际意义上的“王”。

蓝雨的王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这与加之于他的职权所带来的权威相比实在太过青涩。在政场沉浮几十载的宰相和第一将军眼里,蓝雨执政官一无过人履历,二为人太过温和,根本毫无权威可言。

军部有三将军委员会,元老院由宰相一手把持,蓝雨执政官,更像一个符号,是他们实现自己政令的象皮图蟑。在象皮图蟑前毫无仪态地吵架又算的了什么呢?更何况这位蓝雨的王性情温和,说话慢条斯理,宰相和第一将军实在也不觉得有什么能激怒的了他,一向是吵得安心,闹得放心。

但今日,这个喻文州跟换了个人似的,居然较起真来了。


宰相和第一将军心里小算盘打得飞快,并用各自精明的头脑和敏锐的郑智直觉推测起缘由,恨不得立刻能飞回军部和元老院召见幕僚,各自散去了。

九死一生的郑轩并没有走,等人走干净了便大字摊倒在喻文州的椅子上。

“累死了。我说文州啊,我这边压力大到爆炸,一周之内拿不出结果你真准备撤换治安官吗?我怕到时候连我的职位也保不住。”

他们是朱雀学院的同窗,从小就熟。郑轩生性懒散,虽然身为贵族还有个从元老院退休的爹,但一概贵族礼仪都被他视为精神压榨,公众场合还能做做样子,一旦身边没人就立刻现出原形。

喻文州笑了:“郑侍卫长居然会担心丢官职?我以为你巴不得早点离职好溜到北部找徐医师呢。”

郑轩伸出一根气弱体虚的食指摇了摇:“别提了,我敢么?家里老头唠叨起来三天三夜不吃饭,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不如就地挖个坑提早永垂不朽好了。你脑子好使,到时一定要救我一把。”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二人被吸引了目光,只见城门口聚集起一大帮人,几辆用鲜花和飘带装饰得五彩缤纷的大篷车在欢呼和掌声中缓缓驶来,为首那辆车车辕上,乐师奏响节奏欢快的旋律,碧眼金发的女郎跳着舞,蹦来跳去的小丑热情地向夹道欢迎的人们撒花瓣。

第二辆车上载着一些动物,其中最大的笼子里一头金灿灿的豹子正卧倒在地,懒洋洋地朝天打了个哈欠,同处于笼内的驯豹少年则开开心心地从栅栏缝隙里伸出两只手向外奋力挥舞,笑容明媚得如同这个正午的阳光。

“马戏团?真稀罕!”郑轩难得提起了兴致。

笑容在喻文州嘴边凝固了一秒,他默默看了一会儿,用只有自己听到到的声音自言自语:“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他不甘心地咬住嘴唇,抬眼撞见郑轩担忧的目光——这个平时看似糊涂基本只靠本能活着的人,却意外能注意到一些最细微的波动。

“你在意这个马戏团?”郑轩问。

喻文州沉默良久说道,“跟我出去一趟。”(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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