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llingstone

【喻黄】One last time （3-4）

3

早上八点整，喻文州准时回到办公室。才过了一晚，桌上已经堆积起小山一般高的待处理文件，喻文州叹了口气，从内政部那叠开始一份一份阅读。

他必须尽早处理完全部隔夜的文件，因为从十点起，源源不断的政府人员会将新的材料送到这里，他不仅要负责接待，还要同时录入，分析，交叉分析，并在高级官员需要时呈交相关报告。

他是整个政府的中心交换器，是每个部门的枢纽计算机，是以泽它字节论大小的数据库，是人形信息武器。在这个壁垒形的政府大楼里走来走去的都是某一领域的顶尖专家，然而这些活人的智能相加，都不及他毫末。

His specialism is omniscience.

毫不夸张地说，他，就是政府本身。

自动门缓缓打开，喻文州站起身以最标准的微笑迎接来客，“早上好，亲爱的同事。”

新人尚且会对他露出不自然的笑容，而常年出入此处的老员工早就见怪不怪了。撂下手中资料，简单嘱咐两句，迅速离开。

三年前，他们还会惊叹于这个机器人以假乱真的仿生程度，但在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新技术迭代越来越快，人的记忆力也跟着一再缩短。

如今的他们只会感叹：小伙子长得再好，笑得再灿烂，也只是个机器人。

或者在有新人入职时，领他们到喻文州面前老神在在道：给你们开开眼，全世界仿真程度最高的机器人，至今无可超越，同级别仿生人放眼全球不超过十台，你们眼前的就是其中之一。

然后在新人的惊艳和交头接耳中淡定地摇头评价，也不过就是个机器人，跟没见过似的，至于吗。

4

眼前的数字还在不断跳动。喻文州放下文件揉揉眼睛，他觉得不对劲，最近自己身上的问题未免有点太多了。

需不需要发送报告提前下班去AI医院？

“我赶时间，你快点！”

喻文州抬头看了火急火燎的官员一眼，露出安抚的微笑：“明白。”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文件审批有严格的既定程序，机器人不会跳过任何一个步骤。这就是AI的好处，他们不仅效率高能力强，而且百分之百诚实，弄虚作假的事情绝无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还有半分钟！天哪，你就不能再快一点吗？哎呀这破机器人，坏大事……”

文件录入完毕，正好超时三秒。官员一把夺过材料摔在喻文州身上，踩着重重的步子离开，出门时不解气，还一脚踹倒了路边的垃圾桶。

喻文州愣了好久，微微皱起了眉头。

回过神来时，下一位客人已经坐在面前，正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黄主任。”喻文州弯起了眼睛，“有阵子没见你，在忙什么？”

“没忙什么。”客人的目光依旧牢牢粘在机器人脸上，“一个人瞎想呗。”

“我脸上有什么吗？”喻文州下意识地问道。

“你知道吗？你刚刚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黄主任摇摇头，看了一眼门口，“刚刚那个人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还好。”

“可看到我的时候，你又似乎非常开心。”

喻文州自觉收敛了快要咧到耳根的笑容，认真想了想，回答道：“大概因为你是我的创造者之一吧，行为生物学上所谓的‘印随’。一旦发生就难以改变。”

“喻文州，你简直是一个完美的机器人，我一直在想，你和我们到底有什么不同？”

猛然凑近的浅棕色双眸里倒映出机器人平静而无辜的面容，黄少天双手握紧又松开。

“有的哦。”喻文州的眼里闪烁着笑意，“我的计算速度，比你们快了至少七十个数量级，人类做不到的。”

黄少天并没有被他善意的玩笑逗乐，喻文州安静不说话，眼里略带些疑惑。

“我刚刚从监控里看到，你盯着窗外发呆，十好几分钟。”黄少天抿了抿嘴唇，开口说明来意。

“所以期间你一直在看我吗？”喻文州有点在意他的注视，但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出现了与程序目标不相符的行为，黄少天是来检修自己的。

是不是正好能跟他说一说倒计时的事情？

但黄少天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计算。

“你想到外面看看吗？”黄少天看了他一眼，低头拨弄了一下手环，低声道，“我带你出去。”

喻文州讶异地回望他，但渐渐地露出孩童一般欣喜的表情。

“嗯！”

165:45:58.

数字还在跳动。

喻文州整理好桌子，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噪音。

“Hell is empty and all the devils are here！”

他惊觉抬头，环顾四周，黄少天还在门口匹配手环的权限等级。

“A wound for a wound...”

他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倒计时的霓虹依旧在眼前的黑暗中闪烁，沙哑可怖的声音陡然抬高，撕扯折磨着鼓膜——

“And a life! For a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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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恶之源西部世界

紫薇看见我的手了吗它不听我的使唤了